此刻李义并没有意识到，确实系统从一开始就是主脑给他留下的一条长期线索。

但同时也是一条鱼线。

他就像是一条被鱼线紧紧困住的鱼，虽然有活动的余地，但若是想要摆脱亦或者是更大的活动空间，都会受到鱼线的束缚，明知道只要吐掉嘴里的鱼钩就能摆脱，却始终下不定决心去做。

这下好了，突然有个人闯入进来，直接把他鱼线给扯断了。

虽然断绝了他的希望，但同时也给了他新的希望。

至少李义接下来无论是想走还是想留，都不用去遵循系统的意见了。

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李义已经跟对面的三位大神对视着了。

“怎么样？重获自由的感觉，是不是很好。”

老大依旧先开了口，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人类。

曾几何时，他们也是人类中的一员，也是在茫茫的苍生之中挣扎求存的一员。

即便是到了现在，看上去高高再上的三人，连正统神明都能对付的三人，也依旧不觉得自己逃脱了三界之外。

毕竟在他们头顶上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诅咒一直在束缚着他们三人，以及......

“你还别说，本来没觉得，但经你这么一说，我忽然觉得好受了很多。”

李义先是恍惚了一阵子，接着猛然抬头，看向三人的眼神，从遗憾变成了喜悦。

嗯，至少目前来说，这三位大佬应该对他是没什么敌意的才对。

既然如此，那就顺着他的话说好了！

当然，他也并不是完全在看眼色说话。

脑子里面少了一个一直跟他作对的声音，或许一下子还不太习惯，但过了没一会儿，那种前从未有的轻松感，还是让李义感觉到了惊喜。

这或许就是对方所说的自由吧！

尽管这种自由，并不纯粹。

李义看向对面，不知道为何，没来由的，他忽然对面前的三人升起了一股厌恶情绪。

没有任何的理由，不是因为他们捏碎了系统，也不是因为从那之后无法在通过系统获得好处。

他很清楚通过系统获得好处，都是某种馈赠。

而所谓馈赠，在冥冥之中，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，早就被标好了价格。

他不是个贪心不足的人，自然不会因为这种馈赠的失去而感觉到不快。

也没有对方所说的轻松，或许一开始是有的。

但他也知道，自由都是相对的。

只要还是人类，总会有相应的束缚和限制，这些限制可能是规矩带来的，也可能是自己给自己设限。

这不是什么坏事。

俗话说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，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任何的束缚，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，或许历史上有很多的人曾经有过很不好的示范。

至于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厌恶情绪，李义不知道。

但他相信，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完全找回了自己的记忆的话，或许会明白各种原因。

至于现在，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！

“你要走了？”

见李义拍拍身上的灰尘，老大开口问道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这三兄弟聚在一起的时候，很多时候都是老大开口说话，整得像个发言人一样。

这也并不奇怪。

老二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，他的话以周围人数的多寡成反比。

至于老三，则更是没有什么存在感，似乎在跟老二比谁更高冷的样子。

这对李义来说，是件好事。

他总觉得，只要老二开口，那就准没什么好事。

“既然你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，那我也该走了。”

闻言，老二扬了扬眉头。

“你好像搞错了什么，我好像没说过要放过你这句话吧？”

已经看出了三人对他并无敌意的李义，无奈耸肩。

“好啊，反正你们想要杀我连手指都不用动，只需要一个念头罢了，随便你们咯！”

说完这句话，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。

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老大脸带笑意看着老二。

“怎么？你不是说要干掉他么？”

老二直直的盯着那道背影。

“你知道的，但凡我有兴趣的，我都不会让他死的太过容易。”

“至少，在我失去兴趣之前，他即便是想要自杀，都要问过我答不答应。”

“哈！你看上这小子了？莫非我们老二想要找个传人了？”

“哼！如果他不怕死，我不介意多一个死鬼。”

“......你这话说的，我会产生歧义。”
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

老二冷着眼，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，才终于收回目光，重新集中在了那道美丽的倩影之上，脸上的表情，仿佛被融化的雪一般，迅速的消融，变得如沐春风。

“呼......吓死我了吓死我了，好歹算是摆脱了那三个变态。”

已经确信自己走出了三人视线范围之后，李义这才“原形毕露”。

轻轻的拍打着胸膛，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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