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解决了南书房的重臣们,大朝会上,关于索额图的判决投票,进行的果然异常顺利。
海枫捏着清票结果,略带一丝疲惫,从太和殿的屏风后转出来,打算去书房写折子。
太监富贵早等在殿门口,满面红光地迎接她。
“主子,大喜啊!抓住了!”
海枫知道他说的是四贝勒,看看四周后,谨慎地走到僻静处,继续细问。
“他去了?”
“是!主子真神机妙算!奴才派的两个人,昨晚上从张英大学士家出来,马不停蹄往庵里去。据他说,刚走一大半,正好和来人遇上。他们前天晚上,抓住来劫太子妃的人马。起初没人招供,他们不敢动;后来总算撬开一个人的嘴,知道里头有四贝勒,便派人往京城来,向主子讨主意。”
“四贝勒亲自去劫人?”
“可不是吗!奴才也没想到!事情都写在信里,请主子过目。”
海枫展开信笺一看,来龙去脉,虽然意料之外,却也情理之中。
四贝勒手里人不多,如果分成两队,一队劫人,一队保护他,四贝勒担心一击不成功,她会换个地方藏太子妃,索性自己亲自上阵指挥。
估计四贝勒的想法是,当年连噶尔丹,他都能打败,区区一座荒山里的庵堂,岂有不手到擒来的?
“他们没有直接把人,往京城里押送吧?”
“哪儿敢呢?没有主子的命令,谁敢带四贝勒出山门一步?”
“那好。去备车吧。不为见他去,我也得见见太子妃,和几个侄子侄女。吃了这么些天素,孩子们该骂姑母,心太狠了。”
“主子,咱们能出京了?”
海枫扬了扬手里那张纸,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“事情都办完了,怎么不能出呢?”
“主子,奴才胆儿小,您可别嫌弃。咱们得和两千亲兵待在一块儿啊!这护卫要是太少了,万一出点差错,王爷得活劈了奴才!要不这样:您安安生生地,在公主府里歇着;奴才带些人,去把四贝勒押过来。见太子妃,不急这一天。”
富贵把这些话说完,偷眼看海枫,发现她脸色不对,死白死白的,没半点血色,急得声音都变了。
“哎哟,奴才是不是说错话了?主子,您别吓唬奴才呀!”
“不是……你没说错话。我,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……”
不急这一天……
一模一样的五个字,曾有一个人,也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过她。
前世的阿香。
孕妇不该随意挪动,何况她月份那么大。
前线的捷报传来,她想赶去见见多布。那是她头一次怀孕,当母亲,充满对未知的恐惧。她想有多布陪着自己生产,怕他赶不回来,所以难得发一次脾气,非要去劳军。
那时候,阿香甚至跪下来求她,哪怕等一天,多找些人过来当护卫也好。
但凡自己听进去这一句,可能都不至于,陷入难产的绝境。
“富贵,钟济海呢?”
“看着三公主呢,以防她背叛主子。”
“我待会儿亲自去三公主那儿。你先去,告诉钟济海,我有事拜托她。悄悄的,谁也别惊动,知道吗?”
富贵赶紧答应下来,临走时放不下心,还特意找到阿香,嘱咐了两句。
“主子不知怎么的,看着不对。姑娘千万多用点心。我得去三公主殿下那儿跑个腿儿。”
阿香心想,主子事事顺利,心情好着呢,有什么非得用心的地方?不过她办事向来求稳居多,于是准备了一盏消暑的陈皮酸梅汤,添了点冰块儿进去,拿在手上,送给在书房写折子的四公主。
“主子,这里不比库伦,天气热,您喝点凉的再写吧,省得中暑。”
海枫坐在案前,盯着空白的宣纸,一动不动大半天了。
听见阿香的话,她才慢慢从前世的诸多回忆中,回到今生的现实里。
“阿香,你过来。”
“哎。”
阿香把盖碗,在冰釜上搁稳当了,借凉气镇着它,免得里头的酸梅汤变温吞,才空手走到海枫身边。
“主子有事吩咐?”
海枫不说话,只是猛地,用双手环住阿香的腰,靠在她身上。阿香吓得魂不附体,又不敢推开,两只手简直不知道,往哪里放才好。
“这,这可使不得啊主子!奴才是低三下四的人,您可不能这样!”
“阿香,我只是太累了。你借我歇一歇。”
“主子,究竟怎么了?富贵说您心情不好。”
“我不是心情不好,我是……哎,我也不知是什么。阿香,谢谢你,总在我身边陪着。”
“这叫什么话,奴才哪里当得起主子一个‘谢’字,都是当奴才的本分罢了。”
在阿香身上靠了好长时间,海枫才恢复元气,重新坐直。
“把那酸梅汤拿来,我喝了,趁有精神,好把折子写了。然后,咱们去看三姐姐。”
阿香把盖碗端过来,看海枫小口小口喝下去的时候,忽然想起件有趣的事,随口说出来,哄海枫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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