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身体发抖，即便是再蜷成一团，仍旧觉得没有安全感，像是一只被剥了壳的蜗牛。

谢桉不打算给她消化情绪的时间，她趁着金颜姿心神不宁的时候，用力扯开了她用来遮挡不堪的被褥，刺眼的光像是结了晶的盐巴，洒在她身上，几乎要将她这只渺小的蜗牛融化。

金颜姿下意识要躲，她甚至连抬头都不敢，只知道不能让谢桉看到自己的这副样子，指尖狠狠抵住掌心，她费力地想要下床逃开，却被谢桉抓住手腕，一把扯回了床上。

谢桉俯瞰着她，一手禁锢着她的手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，笑容是不符合温润长相的艳丽和恶劣。

“所以，颜姿啊，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，都是因为你欠我的。”

金颜姿被她压在身下，病号服似乎大了一号，领口因为剧烈的挣扎裸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和漂亮的弧度，她的金色卷发散在洁白的床面上，嘴唇发白，眼睛却泛着红，脸颊一侧的纱布为她明艳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脆弱与无助。

这种富有冲击感的画面，很容易激起人的凌虐欲，谢桉心底的恶趣味更浓，掐着她下巴的手愈发收紧。

金颜姿吃痛地皱眉，额边渗出冷汗，好看的眸子交织着痛苦与自卑，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谢桉面前，骄傲和尊严被踩了个粉碎。

她恨谢桉，恨她让自己这么无助与绝望，恨她总是忽冷忽热，肆意玩弄她的情绪。

泪水愈发汹涌，眼尾也映出猩红一片：“我已经这个样子了，你还要怎样？”

“别这么看我。”

谢桉带着温和的笑，微微俯下身子，吻了吻她的眼角，暴怒与绝望被她这个举动瞬间冲碎，金颜姿瞬间呆愣在原地，只有眼泪还在往外淌。

“你现在遭受的一切，都只是在赎罪，替插足别人感情的冯欣和冯家，替那个负心汉金世华，他们给你提供了十几年的美好人生，一朝落寞，你自然也要背负着他们的罪恶，这就叫因果。”

金颜姿睫毛还沾着泪珠，哭过的眼睛看起来格外透亮，谢桉能从那双眸子里看到自己微笑的表情，她轻歪了一下脑袋，捏着金颜姿下巴的手缓缓松开，指尖卷着她的金发玩，语气更为柔和。

“冯欣的插足和金世华的贪婪，造成了我和母亲的不幸，如今金、冯两家的遭遇，也不过是晚来的报应罢了，颜姿啊，你的不幸自出生就已经注定了。”

指尖一圈一圈卷着那缕金发，随后倏然收紧捏住，金颜姿被她扯着头发往前倾了一下，谢桉笑容愈发灿烂。

“所以，你有什么资格恨我？”

“你不仅不能憎恨我，还要受着我所有的恶意和要求，因为，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
金颜姿连挣扎都不挣扎了，她阖上眼，睫毛在眼下落下阴翳，像是一个破布娃娃，任由谢桉宣泄恶意，除了死死咬着唇，咽下那压抑的哽咽，再也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。

她这副样子令谢桉觉得格外无聊，她松开了金颜姿的头发，手指去戳金颜姿脸上的纱布，那处晕出淡淡的血液。

金颜姿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自己脸上的伤，谢桉只不过轻轻触碰到，她就立刻睁开了潋滟着水光的眼睛，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，声音沙哑：“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？”

她不觉得谢桉今天来看她只是为了羞辱她一顿。

谢桉任由金颜姿抓着自己的手腕，上半身微微下压，朝身下的金颜姿轻眨眼睛，扬着唇，声音俏皮：“颜姿好聪明哦，但我说了，你就会给吗？”

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颈，金颜姿身体紧绷，谢桉明明只是靠近了她几寸，她就像是被火灼烧了般，颤抖着想要往后逃，甚至连和她对视都做不到。

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绝望，又不可避免地因为谢桉的靠近滋生更为粘稠的欲望，她几乎要被这矛盾的内心折磨疯了，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再次如雨般坠落。

谢桉却没多少耐心等她调整状态，她柔和的眉眼浮现一抹不耐，她用力拽开金颜姿的手，掐着她的脖子，强迫她正视自己，声音冷了许多。

“姐姐问你话呢，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？”

金颜姿只觉得喉头腥甜，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因着谢桉的刺激，愈发绝望悲伤，她闷咳出血，浅淡的唇色沾了艳红，黑眸已经没了光亮：“你杀了我吧。”

“反正这条命也是你救回来的，死在谁手上，被怎样杀死都无所谓，我死后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去拿。”

谢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她不再掐金颜姿，而是双手撑着她的肩膀，将头埋在她的肩窝，笑声畅快，胸腔的震动都要通过肌肤传给金颜姿了。

她笑够了，才抬起红润俏丽的脸，看着金颜姿一字一句道：“你是无药可救了，可我的人生才刚开始，为什么要为了你当杀人凶手？”

金颜姿只觉得苦涩的胆汁直直往嘴里涌，刺激得她身体痉挛，谢桉不在意她，她只是不想因为杀她进监狱，喉咙干涩得连说话都费力，金颜姿张了张口，尝试了许多次，才挤出一句难听的话。

“你想的话，我可以自杀。”

她已经无力再去考虑陈丽和王昊了，面前的谢桉说出的每句话都足以占据她的心神，将她故作坚强的外壳全部撕碎践踏。

这样破碎不堪的她，要怎么把自己拼凑起来，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，去报复那些有靠山的人？

金颜姿本以为自己这个提议会令谢桉格外满足，她静静地等着谢桉说出更恶毒的话，却没想到谢桉脸上的笑全部不见了，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，黑眸幽暗，像是蕴着压抑的风暴。

这种压抑危险的气氛令金颜姿心脏紧缩，她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，谢桉眸光微动，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，扬起手就往金颜姿脸上打了一巴掌。

————

颜姿（大哭）：“她打我！！”

桉桉（冷脸）：“啧。”

颜姿（委屈）：“呜呜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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