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5（最终章）

我躺在巨大冰窖里，平息狂躁。苍白的皮肤沾着神秘的甘露，神经被麻痹，一股巨大的冲力猛然砸碎脑瓜。

浅薄的希翼被搅落，枯黄里冒出的绿色被连根拔起，流晃的星空匆匆嬗变，无数梦境支离破碎唤起野兽的哀鸣。

我们都在恐惧中，仓皇降临的世界末日燃烧皮肤，剩下一具具焦黑的尸体。

房依依甩了我一耳光，用质问的口气：“我是商品吗？要被你们交易。”

“我本来就是犯贱的。咦？对吗？犯贱。”我扬起嘴角，火辣辣的疼。

…

几天之后，米兰找我，要我陪她去看望一个人。我欣然同意。尽管对于米兰的事我是无罪的，但还是侵袭着无数愧疚，它们狂野地在体内嘶吼。跌跌撞撞约了米兰，见她憔悴了不少。

“去哪？”我问。

“去长春。”她淡淡回答：“放心吧，我都想开了。”

我还是怀疑，惴惴不安。会不会她找了一堆猛妹子也把我按倒然后各种虐待还拿CD机播放《菊花台》。

又不正经了。

我们买上票坐上火车，没有卧铺，选了窗户边的两个座椅，一路无话。

听歌听到手机没电，我选择趴在狭小的桌子上睡会儿。我们太累了。过会儿米兰也趴桌子上了，我俩几乎是头顶着头，她的小指触着我的小指，也并未收回。米兰姐身上的香味令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，我忽而记起第一次见她。中途到站火车停下，温度变低。米兰抖着嘴唇，我把套头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不过效果并不好。米兰对我相视一笑把衣服还回来，冰凉的手指与我微微碰撞。

“要不我搂着你吧？”我神经大条。

我们都愣住了。几秒之后，米兰站起来，走到我面前：“我要坐了？”

耳根通红。

她坐在我腿上，双手搂臂，倾着身子完全倚在我胸膛。我逐渐有了反应，由柔软至坚硬，心里拼命喊着不要啊不要这么丢人！

米兰也感应到了，挪起屁股往前移了移，我大腿的肉被碾过，疼得要死，于是轻哼了一声。她问我怎么了，我说被你坐难受了。米兰朝我眉心一点说我是小坏蛋，她想起身，我一把双臂环住她让米兰稳稳在我胸前。

我们以恋人的姿势双双入睡。

火车到站了。

米兰说：“你听过陈宸吗？我们来看望他。”

陈宸，让米兰姐义无反顾来到长春的名字。

她穿着体贴的衣服、薄薄的裤子衬托着完美的身材。我们找了辆出租车，按笔记本上的地址，漫长穿梭在欧式建筑的城市里。司机盯着米兰猛看：“你真的要去那里？”

“怎么了？”她很好奇。

“那地方够偏远的，我感觉你这大小姐……”司机话没说下去。

“我找人的。”她回答。

司机开车，收音机里播着东北腔的语言类节目，我听不太懂。米兰倚在我肩上，又浅浅酣睡，我低头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如同挡雨刷，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占尽了大便宜啊。李织旎何等人，竟能搂着警校全体男生的女神。

大约两三个小时，目的地到了。

到处是发霉的味道，迷宫一般的巷子。

司机很尽心：“要不我等着你们？”听了这话我感动不已啊以为人间还有真爱，米兰接了一句：“我多给你五十元免得你回程拉不到客人。”司机不甘皱起眉毛开车门送客。

下车后，我们走得很匆忙。小巷子正好够两人并排。在把地址念了三遍确认无误后，我俩才有勇气敲开一处门。

“谁啊？”声音沙哑像恐怖片当中的配音。

“是我。”米兰姐咽着口水。

门缓缓打开，是和我身高差不多的……是人吗？

她紧紧握住我的手。

那男人张口：“你真的来了。”说这话时，他紧紧盯着我俩牵在一起的手：“你和溢超分手了？”这个看上去是怪物的陈宸往前走了一步。

“别靠前！”米兰大喊。

“兰儿……”似人非人的怪物眼神流淌着悲伤的神情，他咳了几声，吐出一滩血。

与我相隔如此之近的陈宸，让我想起了2001年1月23日那场不能提及的大火里自焚者受伤的模样。火烧过的是黑色，而眼前的人是墨绿色的。他瞪我一眼：“你先回避下，我和她单独谈谈。”

我看了米兰，她对了我点了点头，于是我退到门外。

巷子里出现一只野猫，冲我尖叫，两只尖牙露出，直立起尾巴。我捡起石头朝它扔过去，那猫灵敏一闪，扑腾两下爬到房顶。

它一直看着我，我一直看着它。

良久，直到门打开，只有米兰走出来，泪眼婆娑。

“他是陈宸？”我不可思议好像有东西堵住气管。连脸都没有的人，那怪物，怎么能让米兰奋不顾身呢。仿徨中，米兰姐给了我答案。

“陈宸曾是我男友，被溢超强大的嫉妒心所迫害，他雇人泼了陈宸一身火碱，成了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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