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一路无言，两人踱步到了御书房。

明昭静静地立在姬玉身侧，垂眸磨着墨，姬玉坐在椅子，翻阅批改着奏折。半晌，姬玉拿起一份奏折，声线冷冷淡淡：“看看吧。”

明昭接过，握着奏折的指尖苍白到透明，睫毛微颤，掩去眼底破碎的流光，她勾起得体又柔和的笑：“儿臣以为，太傅说得不错。”

“明阳素来不乐意学四书五经，对兵法却是精通，确实到了该外出历练的时候了。可若是去冀州，却有些不妥。”

“哦？”姬玉挑眉，手上的动作一顿，辩不出情绪。

“冀州是边塞，定康关更是重要，常年与西凉和匈奴交战，太过凶险，让明阳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帝姬前去，难免让外人议论父王不顾及亲女，未免不妥。”明昭浅浅一笑，沉稳大气。

“……”，姬玉搁下笔，眉微挑，眸中不知名的墨色翻涌，似笑非笑，“说得倒也不错，罢了，你先下去吧。”

明昭停止磨墨的动作，俯身行礼：“儿臣告退。”到御书房殿门外的的时候，少女微停了脚步，望着刺目的阳光微眯凤眸，方才弯起唇角，那个笑，让人只觉空山寂寂，幽谷默然，清风明月不在，惘然卷夹着孤寂吹来，天地间便只余下那抹暗色。

和她素来冠盖温润的模样分明不相符，却奇异地糅合在了一起，仿佛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她。

*

多少人都因为那个笑愣了几秒。

他们已经分不清那种苍凉的孤寂，究竟是姬无衣的角色需要，还是饰演姬无衣的那个人本身就有的。

“可以了。”季清止的声线响起，露出一丝满意的笑，“这一遍，可以过了，十分钟后准备第二场戏，然后吃饭，休息一个小时，下午的拍摄力度很大，抓紧中午多休息。”

季清止自身也是影帝，平日从来都是高冷凉淡，在剧组说话也是言简意赅，第一次说了这样多的话，足以看出他此刻心情不错。

这一遍戏，出来的效果，出他意外的好。赵清言和安城维持了一贯的高水平，而姬无衣这个角色，简直就是为楚衿量身定做的。

陈谷子严肃如冰块的脸也仿佛溶化掉了，素来以刁钻苛刻闻名贵圈，让诸位演员闻之变色的“灭绝师父”也并没有质疑季清止的“一边过”，他的目光在安城，赵清言和楚衿身上流转，眸中竟然溢出丝丝赞许，把他身侧的工作人员都看呆了。

楚衿额上已经沁出点点汗水，江暖递上纸巾，拿着凉水上来，笑得颇为愉悦：“衿衿，喝点水休息休息，第一次演戏就能出这样的效果……太棒了。”

楚衿擦了汗，笑道：“安叔叔和清言演技都这样好，我要是拖了大家后腿，多不好意思。”

那头赵清言已经收拾好，两人离得近，刚好听见江暖和楚衿的话，眸中带着欣赏的光，难得正经道：“衿衿真的不像是新人，我要是不努力，以后的戏里，说不定会被衿衿带着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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